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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夜曲中闻折柳,何人不起故园情

——读《老照片里的贵州故事》

苑坪玉

《老照片里的贵州故事》是贵州日报天眼新闻文化频道里的一组文稿,集中介绍了贵州摄影界部分摄影家的作品和创作历程。其中有他们的个人简历、评介和专访以及代表性作品,反映了他们的艺术追求和艺术成就,阐述了相关贵州摄影的历史探索,摄影作品的历史价值和现实意义。文稿形式新颖,内容丰富,颇有创意。

摄影是十九世纪中叶才出现的一种叙事形式,其最初显然只是为了所谓“眼见为实”,具象地记录既往事实,以确凿的真实性为其鲜明特征。但由于摄影照片记录的只是历史的某个瞬间,“缺乏深度”便成了其与生俱来的宿命,必须要相应的文字或音乐等其他手段来加以拓展。因此,摄影人一直在努力探索如何让照片变得有深度,增强照片叙事的时空张力。那么,贵州的摄影艺术家们是如何克服这种“宿命”,让手中的摄影照片变成一首首韵味十足历史诗篇呢?

只有以真实为本记录世界的摄影作品,才能让人们去了解生活中的真谛,体现纪实的动人之处。通过《老照片里的贵州故事》这组文稿,我们可以看到,“真”,是贵州这些摄影家们作品的基石。这些摄影家们大多从事过“新闻摄影记者”工作,历史的真实、生活的真实,是他们摄影作品的立足点和出发点。摄影作品是摄影家情感的真实流露。他们以爱为本,尊重生命,深切关注社会和环境,极具责任感和使命感,这使得他们的作品具有非常珍贵的历史价值和现实意义。他们追求的真实,不仅仅是时间、地点、人物、场景等等的真实,而主要是最能反映当时历史社会和人们生存状态本质的真实,使观者能从作品中多层次的思考人与人的关系、人与环境的关系以及人类社会的普遍价值观。这种真实,不仅要靠摄影家对生活的体验,对现实的认识,还要靠对现场广泛的选择和寻找,对稍纵即逝的瞬间准确捕捉和把握。为了这种真实性,他们不辞劳苦艰辛,甚至往往冒着生命的危险。如摄影家拍湘黔铁路120吨炸药定点大爆破时,就险象环生。几乎每一帧作品背后,都会伴随着有一段精彩感人甚至惊心动魄故事。

艺术家们对同一历史事件,关注的角度总会有所不同,各有新意,皆成名篇。作品虽以历史真实为基石,但并不意味着真实只是唯一诉求。鲜明的个性和关照生活的独特性,也是《老照片里的贵州故事》中摄影家们的努力追求。

大的方面,比如同一时代,同一地域,同是贵州“告别贫困”这一主题,摄影家们拍出的作品,出于自身兴趣爱好和对生活的认知,对社会生活的关注点大不相同,选材各异。有的摄影家以黄果树瀑布和贵州溶洞作品,反映贵州的旅游发展;有的摄影家以陇戛风情作品,反映贵州少数民族的新貌;有的摄影家则以贵州饭店等作品,反映贵阳城建的成就,真实地展示出贵州民族文化特色和社会历史发展丰富样式。他们殊途同归,都从不同的角度,艺术地解读了贵州“告别贫困”这一主题。

摄影作品囿于“历史瞬间”和“视域局限”,如何发掘作品深度,实现时空延展,除了借助文字功能之外,发挥自身滴水世界,以小见大的视觉张力,也是摄影艺术的独门绝技。《老照片里的贵州故事》中,不少作品具有了类似的特征。比如《鸭池河上的草绳溜桥》这幅照片,河水巨大的湍流和当年渡河人敞开嗓门的那声“守桥人,过河了——”叫喊,似乎至今仍在观众耳边回响;南明河清淤现场,“穿着解放鞋,拉起裤腿,披上蛇皮袋,步子沉重,背着‘滴滴答答’流着泥水的女背篼”被摄影家凝固在瞬间,作品也像一尊充满力量的雕塑,凝固在永恒的艺术画廊。这些作品都能根据观众自身的历史知识和社会认知,做深度的理解和延伸。

通过《老照片里的贵州故事》这组文稿,我们还可以领略贵州摄影艺术的发展源流。通过对遵义会议纪念馆里一帧老照片《1935年遵义老城旧貌》的溯源,摄影家查阅了大量翔实的文献史料依据,以及实物图片、出版物,考证出其拍摄时间并非1935年,而是清光绪六年(1880年)前后,为传教士布沙尔的作品。并以此为契机,完成了《贵州摄影史》的成果。由此我们知道,发源于1839年的摄影技术,1846年就传到了贵州。从1924年鲁迅写的《论照相之类》可以看出,1895年之前乃至当时,中国人对照相还有恐惧,认为照相的“威光”会摄走人的精气神。可见贵州对新生事物接受还是很快的。

摄影出现时间不长,从功能性的实用价值到确立为一种艺术形式,它的发展速度却远超其它,而成为一种最“摩登”的艺术门类。随着科技的发展,如今的摄影,从创作手法到表现方式乃至审美观念,都已产生了深刻的变化和宽泛的延伸,并且仍在不停地快速发展。毋庸讳言,“新闻纪实摄影”虽还在摄影艺术领域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,但摄影艺术的功能和范畴已更为丰富广阔。过去,贵州不少摄影家们凭超凡创意,才创作出的作品:比如当年,彭香忠让人打着手电筒在石板街上凭空绘画,并按下快门,结合暗房技术,创作出了《石板寨记忆》《山村的灯》《小镇夜色》等获奖摄影作品;林坚的《石板寨》,为了突出石板古朴厚重的质感,反复用刀片刮毛相片,然后进行翻拍而成功获得大奖。摄影家用这些手法,去追求作品的艺术真实,以更好地表达自己心目中石板小镇的本质美。然而,这在今天来看,似乎都已经有点“小儿科”了。但是,作为艺术,无论是审美还是创作手法,只有流变和发展,而并不存在落后与先进。比如原始岩画和现代美术,哪个落后,哪个先进?原始岩画那种稚拙古朴的美感,不仅现代美术难以模仿,而其中蕴涵的丰富文化信息,现代美术更是难以企及。所以我认为,贵州摄影家们当年的艺术成就,都是摄影艺术史上的一座座丰碑。不管今天的摄影如何发展,这些摄影作品的文化艺术价值,只会越来越厚重而永远也不会过时。

贵州日报报刊社“天眼新闻文化频道”是一个诞生不久的栏目,它不仅有很高的艺术品位,而且办得鲜活生动,很接地气,深受读者欢迎。在短短的时间里,已为“唱响贵州”奏出了响亮优美的乐章。而“老照片里的贵州故事”,显然是其中的一个精彩小节。李白《春夜洛城闻笛》诗云:“谁家玉笛暗飞声,散入春风满洛城。此夜曲中闻折柳,何人不起故园情。”我相信,即使撇去我以上所说的种种陋见,这组文稿,至少也足以能唤起读者们“浓浓的乡愁”。

我衷心希望,“天眼新闻文化频道”也像摄影艺术一样,日新月异的发展,成为贵州“新闻文化”宣传中的一个“摩登”栏目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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